心情有点低落，查尔斯与弗雷德有三年交情也不算短，当时要是通过其他途径去找铁三角也不至于害得弗雷德连夜逃跑。
垂头丧气走了一路，毒辣的太阳让他想赶快找一个地方歇歇。
“我可真是多嘴。”
查尔斯又开始埋怨自己，要不是他哼唧出那一句也不会让那两个憨憨误会然后顶着大太阳开打。
摸摸脸好像还在隐隐作痛。
余光无意瞟到街边营业中的咖啡厅，查尔斯短暂的愣神儿之后逐渐感到不可思议。
暮光……咖啡厅？
为什么开门了？不应该呀，小月的伤恢复了吗？难道是招了新人？为什么没通知我呢？
一想到要和一个新来的一起工作就不禁心里犯嘀咕。
当初小月刚来的时候尽帮倒忙干啥啥不行，不过还好猫耳大度没有辞退小月，他也教了小月好长一段时间小月才逐渐掌握技巧。
至于为什么莉娅一开始就会那还得多亏莉莉丝“教育”的好。
现在小月没恢复又来一个新人？这工作量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从窗户里看去里面人不多，查尔斯推门进入环视内部情况并没有看到有人招呼自己，不远处有一名少女在向这里招手。
左瞅瞅没人右瞧瞧也没人，查尔斯指着自己对了个口型。
“我？”
少女重重的点点头。
走近坐在角落的少女查尔斯看清了少女的容颜和装束，冰蓝色的头发和双眸耳朵被头发挡住了看不见，眼睛很清澈给人一种单纯的感觉，容貌姣好，种族看起来应该是精灵看不出有精灵皇室的特征。
少女的装束就有些不太搭了，素白的衣服有些发灰突出的胸部三个莉莉丝加起来也比不上，不如说零的多少倍都是零，腰间的腰带右边挂着魔法石左边是空的，不过看起来应该也是经常挂东西的，裤子是黑色看不出来材质，裤脚塞进靴子里。
查尔斯在熟悉不过了，这与他执行任务时的装束几乎一模一样。
“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少女歪歪头看着查尔斯，流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查尔斯也意识到了盯着一名少女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于是便移开视线坐在少女对面。
“查尔斯先生。”少女推过来一杯咖啡给查尔斯露出微笑。
“她大概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吧”查尔斯接过咖啡抿了一口。
“好熟悉的感觉，就是这种咖啡吗？”
这是他最喜欢喝的咖啡，以前在浮城的时候莉莉丝经常亲自给莉娅冲泡这种咖啡。
不过这又勾起了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回忆，莉娅身为龙自然是不懂吸血鬼的咖啡的，可是莉莉丝却说：“堂堂一国公主怎么能连咖啡的种类都分不清呢？”然后摆出五杯咖啡让莉娅喝，然后考试。
“什么？一杯也分不出来？那就重来！喝！不喝是吧？嘿嘿，今天新进的小玩具可以试用一下了～”
那天晚上莉娅终于明白了被咖啡支配的恐惧。
本以为咖啡将会成为她第二个心理阴影时一个味道出现了，在那之后莉莉丝便经常给莉娅冲泡这种咖啡，这也是为什么她之后来到希那（人类帝国首都）会找一个咖啡店的工作的原因。
有时候莉莉丝也会像一个妈妈一样呢。
不对！那家伙敢当我妈妈我就把她的头给打瘪！
“查尔斯先生？”少女用手在查尔斯眼前晃了晃。
“啊？哦，没什么，你继续讲。”
“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就是看到你的表情剧烈变化有些担心”
“没什么事……”查尔斯挠头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查尔斯先生，忘了做自我介绍了。”少女把手按在胸前说道，“我叫德芙卡是一名圣骑士，主要任务是协助佣兵完成一些比较难的任务，当然得是圣骑士发布的任务才行。”
“冰精灵也能当圣骑士吗？”查尔斯从来没有听说过纯血种也可以当圣骑士。
“不不不，我不是冰精灵我是人类哦。”德芙卡连忙解释。
“人类？”
“对，我是人类，我看起来像冰精灵是因为我接受的改造是以堕落极点精灵为素材的改造。”
“原来改造还分程度啊”
德芙卡点点头。
“深改造就是你常见的圣骑士了，浅改造不会导致外表畸形就不需要特制的盔甲了”
查尔斯从来都没见过圣骑士的盔甲下是什么模样，只是从面甲的缝隙里看到过他们的眼睛，所有圣骑士的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沉重金属音不分男女。
德芙卡紧接着又说道：“早期的肉体改造成功率远低于机械改造而且效率也不如机械改造，不过为了抵御入侵也只能用人命去堆了，后来技术成熟了成功率才升上去。”
金属勺子搅动瓷杯子里的咖啡没有发出一点不礼貌的“叮当”声。
“圣骑士虽然手握强大的力量但是一般不会随意杀戮，杀戮最多的一般是佣兵这种唯一合法的非政府武装，这次的行动也是杀戮对吧？”
“哥布林而已，人形魔物罢了，无法交流的杀人机器。”查尔斯并不在乎哥布林的死活。
“如果这次的目标是一群人类呢？”
德芙卡问话时显得忧心忡忡。
人类？查尔斯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想来应该和杀纯血种一样吧，随随便便丢一个魔法就死一大片，回想起南城区被他杀掉的那一群人，查尔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原来从未把混血种当人来看待，甚至是那些低阶纯血种他也从不在乎。
“杀戮是必要的，如果一群人类的死亡对种群有积极意义那么就让他们去死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德芙卡忧心忡忡但是查尔斯还是给出了建议。
说得好像有些残酷，查尔斯又补充说：“我指的是罪犯和外敌，积极意义也是包含人民情感的。”
查尔斯之前也不是暴君，不会屠杀百姓。
“杀人杀多了，看着一个活人变成死人成为日常，对于同伴的死亡还会悲伤吗？”
“……”查尔斯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吧，你看那些士兵，他们也会对战友的死难过不是吗？”
德芙卡盯着查尔斯的眼睛，查尔斯撇过头避开视线。
放下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德芙卡起身向查尔斯道谢然后离开了咖啡店。
查尔斯看着德芙卡的背影和空荡荡的店有些不太自在。
其实查尔斯的比喻非常不恰当，士兵与敌人是厮杀而圣骑士与普通人是屠杀，士兵在战场上分分钟都有可能丧命但圣骑士会被普通人杀死吗？
悬浮在高空中，看着魔法把一个个黑点变成红点远不如鲜血溅在身上有实感，赐死一名官员远不如亲手斩下他的头颅有实感，以前身为龙就应该有龙的感情，现在身为人就应该有人的喜怒哀乐。
他以前从不做屠杀平民或俘虏，但成为吸血鬼之后就变了，逐渐有了屠杀的倾向。
混血种天生就是罪恶的，仅仅是存在于世界上就是犯罪，不会魔法，劳动能力低下，超高的犯罪率还有绝大多数疾病的载体，在纯血种的社会里混血种没有任何价值，这是莉娅印象里的混血种。
“我还没有放下偏见吗？”
高傲的上位种族连下位纯血种都看不起更不用说混血种了。
“我是纯血种还是混血种？”
有谁认识莉娅？小月不认识，猫耳不认识，周晓圆、约翰也不认识，他们认识的都是混血种。
过了三年混血种的日子，甚至都过得失去了纯血种时期的记忆，看来是真心把自己当混血种了。
仔细想想其实混血种也没有想象中的不堪，至少没有纯血种的阶级固定，没有宫廷的尔虞我诈，想想八极是如何把他们的皇帝卖给敌族的，想想莉莉丝现在陷入的困境，此时团结一心一致对外的混血种仿佛才是最美好的种族，身为一个曾经的统治者这也是她最想要的人民。
“以后还是少杀点吧，不是因为我会失去感情而是害怕自己变得不像混血种。”
德芙卡的问题已经被查尔斯转化为自己担心的问题了。
“哥们儿，让一下好不好？”
查尔斯扭过头查看声音的来源。
“你挡道了。”
挡道了？查尔斯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马路然后又看了看身后的大塞车……
“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查尔斯直接九十度鞠躬，连连道歉然后迅速让到路边。
“我竟然不自觉的从店里走到了路中间？”查尔斯一脸懵的挠挠头。
明明只是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二十二年却过出来几百年的感觉，或许这就是生活吧。
看着查尔斯远去，这下轮到刚才提醒查尔斯的路人困惑了：“从店里出来？”
看着一旁紧锁的暮光咖啡店路人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应该是店员吧，能和那么多的美少女一起工作还真是幸福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女朋友呢？”路人仰天长叹一声，“或许这就是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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